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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无可奈何 上（第1页）

祭台倒塌，这个消息传的满宫皆知。上乾殿内端木佑震怒：“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穆宁已经去查了。”重羽道，“陛下稍等几日便能有结果。”

“睿王呢？睿王和白将军如何了？”

“回陛下，睿王和白将军都送回各自府里了。”伯庸说。

“他们伤势如何了。”

“白将军是轻伤，可，可睿王殿下就……”伯庸不敢说了，人找到的时候浑身是血。

“说！”

“睿王殿下伤势严重，如今太医全部都去了睿王府了，陛下放心睿王殿下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的。”

端木佑握住了拳头道：“叫太医全力诊治，要用什么珍贵的药材不用来回禀了，阿渊他还不能死……”

端木渊做了一个很长梦，梦里自己的父母尚在，他还是封丘的七皇子。没有上乾殿的宫变，端木渊平安的长大。春日里和三两好友结伴到京郊骑马驰骋，夏日里枕在自己母亲的膝盖上，吃着冰镇的鲜果乘着徐徐凉风，睡上好一个午觉。秋日里，和端木嗣趴在椒房殿的灶台前等着刚刚出炉的蜜糕，两人握着滚烫的糕点从右手扔到左手，烫得满嘴还是笑的合不拢嘴。冬日里，自己站在皇宫里的雪地里练剑，洋洋洒洒的白雪落在剑刃上，用力一挥在空中划出一片如彗星一般的尾巴。那年也许是十八岁，睿王府里红灯笼高高挂起，端木渊牵着自己心爱之人的手跨入王府的大门。那姑娘很是紧张，成亲时手心里都是汗。端木渊附在她耳边说：“别怕。”那姑娘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除去掩面的婚扇，端木渊见到的那个姑娘，杏腮桃李，顾盼流连，娇羞的连耳根都红了，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白沐辰。这本该是一个王爷该有的一生，然而现实里端木渊能活到今日已经是万幸了。

端木渊的混身上下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动弹不得。耳边混乱不堪，四下伺候的人进进出出，活生生的将他从梦里拖了出来。襦衣半敞，端木渊的胸前缠着绷带，纤长的颈项摇摆着，似梦非醒一般。端木渊攥着床单，那一身的疼痛也许只有断气了才不会再疼了吧。梦境里铺天盖地的喜庆之色顷刻间变成血腥四溅的上乾殿。端木渊一身喜服站在上乾殿内，地上躺着的是自己父母的尸体，还有梁夫人、穆宁的……端木渊慌乱至极，那一张张死不瞑目的脸印刻在他的眼里。端木佑身着龙袍一步步靠近端木渊，他一字一句的告诉端木渊：“你早就该死了。”端木渊被人团团包围起来，这些人皆是当年害了张家的罪魁祸首。他们步步紧逼，直至最后端木渊退无可退，亦如当年一样坐在上乾殿的地上瑟瑟发抖。

端木佑的身后走出来一个穿着喜服白沐辰，她轻扬起嘴角笑语道：“殿下……”端木渊诧异的看着白沐辰，那不是白沐辰往日里的笑容。白沐辰露出一排皓齿，慢慢靠近端木渊，朱唇轻启：“殿下，我送您上路！”说着，白沐辰将玄刀刺进了端木渊的胸膛，鲜血溅在了白沐辰的脸上，就像当日她杀了帝鳄时的决绝一般，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

“啊……”白沐辰亦是从梦境里醒了过来。

“小姐，您可算醒了。”红烛趴在床前道。

白沐辰记得自己好像在皇宫，然后再一睁眼就回了屋子。白沐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依稀记得自己的脸颊上应该是沾上了血。额头上肿起来包生生的疼，白沐辰记起了祭台倒塌的那一幕，端木渊用身子护着自己的模样白沐辰记得清清楚楚：“睿王殿下呢？”

“听老爷说是送回府了。”

“他怎么样了？”

“听说已然无妨，太医们都从王府里撤了出来，想来应该是没事了。”红烛拿着帕子擦掉白沐辰额头上的汗，“小姐，您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白沐辰盘腿而坐，捂住了面庞道：“我做了个梦……”

“是不是噩梦啊，您这脸色真是不怎么样。”

白沐辰抱起了膝盖，下颚搁在膝盖间说：“我梦见我，我在上乾殿，杀了……杀了睿王殿下。”白沐辰晕乎乎的，一遍一遍用手抹着自己的脸，再三确认没有血迹才安心下来。

“这事得查个水落石出！”上乾殿内太皇太后震怒，殿内之人包括端木佑在内都不敢多言语半句，“我的渊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哀家定饶不过你们。”堂下百官林立，太皇太后十数年不出后宫大门，今日若是无天大的事不会坐在这朝堂之上：“这好好的祭台怎么就会倒下了，谁能给哀家一个说法！”太皇太后拍着椅子道。

“启奏太皇太后，微臣大理寺少承有奏。”穆宁从人群里站了出来，“祭台倒塌一事微臣已然查出点眉目。”

“穆爱卿请讲。”端木佑道。

“启奏陛下，太皇太后，此次祭台倒塌是因为在修筑时用了以次充好的木梁才导致的。”

“以煦，这是怎么回事啊？”端木佑问。

“回父皇，儿臣不知。”

“这祭祀一事是由二弟督办的，如今出了事你倒是说不知道了，二弟这督办的差事是怎么做的？”端木秉煜说。

“父皇，太祖母，这祭祀一事还未查清是怎么回事，不能全怪二哥呀。”端木明初说。

“父皇恕罪，儿臣真的不知道。”端木以煦说着便跪到了地上。

“修筑的木梁以次充好，你身为督办都在做些什么？”端木佑说。

“陛下，此事虽然是二皇子负责，可是户部、工部、吏部、礼部，四部承办，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关晏的声音从人群里冒了出来，“这吏部举荐修筑商，户部核审资质，最后由工部和礼部验收工程，这中间谁出了乱子可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撇干净的。”

“父皇明鉴，李大人前几日就被父皇免了差事，与此事必然无关啊。”端木以煦说。

“既然如此，那这责任就在其他三部那儿了。”

“陛下明鉴，微臣复审时，那修筑商呈交上来的文书写的清清楚楚，没有一丝猫腻微臣才觉得可靠，于是就批了定金给他，谁知道他在施工之时竟如此胆大妄为，做出这偷天换日之事来。”王成和跪在地上说。

“修筑之时所有搭建的材料都要工部核实确认，工部主司魏宵作何解释？”端木佑斥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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