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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族服紫,佩金玉。她心里有了数,刚要替顾伯言辩驳,一句“我不是顾将军的……”还没说完,顾伯言就隔着袖子握着她手腕,将她带到身后。
“见过庆王殿下。新妇初至京城,礼仪不周至,恐怕贻笑大方。改日定登门拜访。”
顾伯言话说得滴水不漏,也将她遮得严严实实。裴茴却心头震荡,只听见了“新妇”二字。被称作庆王的男人冷哼一声,拐个弯走掉了,他才将她放出来,松开她手腕时却发现不注意间太用力,纤细手腕已被他攥出了红痕。
顾伯言只瞧了一眼就转过脸去,喉头滚动,却没说话。她也耳根滚烫,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给我。”
她吓得险些左脚绊右脚摔倒,回头问他:“什么?”顾伯言径直从她手里把东西拿走,咳了一声:“药。”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步伐匆匆,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晚上路黑,骑马走。”
她站在巷口应了一声,立刻停了脚步。天色昏黄晚霞灿烂,她没动,他也没动。顾伯言站在军营外的苍松翠柏旁边,只是闲闲立着,就能凭空吸引许多目光。
“别来找我了。”
他憋了半天,憋出来这样一句话。她也没多问,就应了一声。大门里几个识眼色的已经将马牵了过来,顾伯言瞧着她上了马被送走,才走回了大营。
“将军。”副官又凑上来,看他手里的药盒。
“说。”他脸色在昏黄夜色里不甚分明。
“哥几个平日里胡乱开玩笑,其实心里都明镜一样,知道将军的苦衷。这是个好姑娘,将军若是不能娶,不如早些了断,免得人家受了委屈。”
他捏着那药盒,久久地没说话。等夕阳彻底落了下去,走到了操练场外,他才开口说了一句:“我知道。”
04
裴茴自从那一次在军营外撞见了庆王,又被顾伯言撒谎护了一回之后,倒是偃旗息鼓了一段时间,也不再颠颠地往军营里跑。北衙众人没了谈资,冷清了许多,看顾伯言的眼神也多了些同情。
“新婚燕尔就不着家,哪个新妇受得了呢。”
“别说了,咱家将军命煞,那弱质纤纤的夫人保不齐已经熬不住跑了。”
顾伯言只当是耳旁风,心里却已经被吹得七零八落。自从上回他又拒绝了裴茴之后,他相信任她是个火炉也要被他晾冷,更何况她是个说话重一点就红了鼻子的流浪猫。
想到这里他又心揪了揪,思索再叁,还是叹口气骑马出了门。无论如何,他得知道她的想法,也好做个干脆的了断。
然而顾宅门外寂静,也没升起炊烟。离后院越近,他心里的不安感就越强。待到走进院里他几乎是跑着到了她的住处,然而却看见房门开着,桌上放着一封邀人赴宴的帖子,落款是庆王。帖上字迹工整,语气却不甚委婉,是邀请她单独赴宴,若不赏脸,就会在朝堂上找顾伯言的麻烦。
戌时,顾伯言骑马到了庆王府,旁若无人地进了大门。因他没穿军服也没有佩刀,手上还拿着庆王写了花押的帖子,侍卫忙不迭就将他放了进去。
宴席开在庆王府后花园,他穿花拂柳走得急切,远远地听见了杯盘交错,在花影中瞧见了坐在宴席一角的裴茴,一颗悬着的心瞬间掉了回去。像是心有感应一般,裴茴恰在此时回了头,看见他,眼睛瞬间亮起了光。
他满腔的焦急和怨怼都消散得一干二净,步调也放慢,借着花树的掩护走到她身后的空座席坐下,黑暗里两人不知凑得多么近。
“谁给你的胆子来这里,不知道很危险么。”他皱眉瞧她戴的耳坠子,透亮的两颗白玉珠,晃得他眼睛疼。她莹白的耳垂和后颈上抹的粉也让他莫名心烦意乱。
“庆王说,我若不来,便是给顾府丢脸。隔天世家宗亲都会知道,顾将军恃军功自骄,逾越礼制不敬王侯。”她小声回复:“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来,但此事因我而起,不愿连累你。”
他根本没听进去她说的话,只盯着花影烛光中她的侧脸看。她今天美得惊人,云鬓梳起挽了髻,发端还插了一朵刚摘下的红山茶。
“待宴席散了,我便与庆王解释清楚,前些天是误会,我不是顾家的人。”她咬着嘴唇小心问他,玉珠子蹭着他的脸,冰凉的,火烫的。顾伯言心乱到了顶,就握着她手腕说了声:“你过来。”
“去哪儿?”她被他攥着站起身,宴席里觥筹交错,丝竹管弦响成一片,男女喝酒行乐不堪入目,没人关心一对年轻男女去了哪。他握着她手腕一路疾行,走进密林深处才停下来,回头看她时,裴茴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顾将军,你……”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衔住,顾伯言咬了她,还咬得不轻。她起初愣在哪里,反应过来时主动踮起脚,将冰凉的唇舌送到他口中。花影浮动,玉珠子耳坠被他嫌碍事一般揪下来攥在手里,他握着她手腕,将她抵在假山石上,用力吮吸她的唇,那东西也早硬硬地戳着她,石头冰凉,肌肤滚烫。裴茴不知道顾伯言发疯起来什么样,今天见识了,就算心里有所准备也还是害怕,所以当他的手搭上她衣带时,她还是用手推了推。
“不敢了?”他额发散了一点,漆黑眼眸上抬,眼神倒像是审问:“不敢就别招惹。”
月光在天上,他的眼也浸得冰凉。顾伯言毫不费力地扣着她,用手指碾压她唇角伤口,她不甘示弱,一声不吭。
“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裴茴,离我远点。要钱,要东西,要爵位田地我都给,但要我,不行。”
他放开了她,两人都气息未匀。顾伯言还有心思帮她整理衣服,像个欺负完良家妇女的登徒子,只是眼睛不看她:“回去吧,我派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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