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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冯颖在夜市分别后,余姿正要坐公交回去,却再次接到了俞市人民医院护士站的电话。
不知另一头说了什么,她面色一凝,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朝医院方向驶去。
她付了钱匆匆上了住院部8楼时,值班护士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的信封已经在等她了。
“真得不好意思,我是你妈妈的责任护士,前两天我下了夜班在休息,今天回来才知道你妈妈已经去世了,这个是她写给你的,要我在她走后转交给你。”
余姿摇了摇头,说了声“没关系”后,才接过她手中的信。
她甚至忘了和这位护士道别,捏紧了手里的东西,踏着轻飘飘的脚步就离开了。
在1楼急诊科找到了一个空位,她坐下来,神色复杂地端详着黄色的信封,然后抿着唇,微颤着手撕开了封条。
她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凌乱的字迹映入眼帘,甚至还有一团被笔墨晕染开来。
“姿姿,我的女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有好多话,我想告诉你,因为羞于启齿,我只好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让你知道。
我不是个好母亲,让你从出生到现在跟着我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甚至还要你替我承担我赌博所欠下的债务,你明明聪慧优秀,我却拦住了你展翅高飞的路,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还是为了我留在了俞市。
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们的母女关系彻底了断。我为我的财迷心窍和卖女求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当我因为肺癌晚期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有多荒唐,拿生育之恩绑着你的行径又有多无耻,可是我做的最错的事还是我为了自己不坐牢而把你推给了小周先生。当我受病痛折磨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你,我不知道你在他身边过得怎么样,我不敢再打扰你,也不想再拖累你。此生,我们母女缘尽于此,是我咎由自取。
姿姿,请原谅我现在还想以母亲的身份跟你说话,妈妈走后,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如果小周先生对你不错,也许留在他身边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他待你不好,那么想尽一切办法离开吧,现在的你是自由的,不再被我所束缚。
对不起,如果有来世,希望我们姿姿能投个好胎,衣食无忧,一生顺遂。”
看到最后,余姿合上信纸,闭上了酸涩的眸子仰靠在椅子上,她艰难地滚了滚喉咙,想要逼退涌上眼眶的湿热感,可最终还是抵挡不住,一滴晶莹的泪光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余姿对余微的感情太复杂了,她一边恨她,一边又爱她,她忘不了小时候自己半夜得阑尾炎,是她母亲一路将她背去医院,她醒来的那一刻,看到她穿着睡衣,焦急的面容中迸出了一丝欢喜,还有隐隐的后怕,然后她便将小小的她抱进怀里,再也撑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还是在乎她,爱她的。就因为这件事,后来她一次次为了她妥协,甚至同意出卖自己跟周鉴之做交易来求他放过她。
可是现在她母亲却让她知道,当初她自以为的妥协是多么可笑,原来余微早就决定为了自己而将她送给周鉴之了。
胸腔内的那颗心脏一阵抽疼,她难受地弯着身子,将脸埋进了双手间,滚烫的液体一颗颗砸在了手中。
她竟然被蒙在鼓里这么久,那么周鉴之呢,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他发怒时向来口不择言,却也半句没提这件事。
几个小时前,他冷声留下那两句话后,便摔门走了。
现在,她想见他,从未有过地想见他,想把许多事问清楚。
于是,余姿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余姿急急说道,开腔的嗓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周鉴之,我现在想见你。”
“是余小姐吗?”
听筒里面传来一道清冷低沉的陌生男音。
“你是哪位?”
“我是鉴之的朋友,要见他现在来皇庭会所303包厢,到了会有侍从领你过来。”
余姿礼貌道谢后结束通话,将信封折迭好放进包里,站起身向医院大门走去,仰头看着无边的夜色,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迷茫感。
………
呜呜,好冷清的评论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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