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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眼眸有些沉,这终归不是自己所辖的后宫了。
蓝青梧似无所觉,笑着道:“母后,让他们都退下吧!我们好好说说话。”
李太后看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随即摒退了殿中所有的宫人,如萍和如寒也轻轻福身一礼退下了。
殿中瞬间就只剩余了李太后和蓝青梧两人。
李太后卸下了所有的面具,她轻叹一声,面带轻愁:“想必皇后和皇帝一样,觉得哀家这把年纪了还要搞出这么多的事情,讨你们的嫌是吗?皇后,你一向聪明伶俐,想必知道哀家的担忧和为难,想当年哀家一意孤行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选了李家嫡女为太子妃,不求别的,只是希望可以将李家的尊荣延续下去!”
“李氏太子妃薨了,太子也成了皇帝,哀家又趁着选秀将李家女再次送入后宫,为的就是哀家的母家!可是如今李家女早已尽折于后宫,皇帝乾纲独断,虽然给了哀家定心丸,承诺不会将端慧皇后丢弃在一旁,可是哀家为了李家却不敢去赌!皇后,你同为女子,一定可以理解哀家的对吧!”
蓝青梧认真的端详着李太后片刻,才道:“太后娘娘言之恳切,臣妾听了都能觉出其中的苦心!可是太后娘娘,您就真的没有丝毫顾虑过亲生儿子的感受吗?李家是您母家,您出自李家,可是同样也早就还之于荣耀,何至于现在这样非得要强逼着陛下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可能近年来,李家是不够显赫尊荣,可是陛下为了您这个生母,也同样让李家平平安安的到了现在!”
李太后顿了一下:“看来皇后是不能理解哀家的苦心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蓝青梧早知道李太后的固执,“太后娘娘您的苦心陛下早已容忍了,甚至一次又一次的退让,他已对您作出承诺,今日,臣妾也对您承诺,臣妾只愿生如夏花之绚烂,至于身后之事,臣妾并不在意,臣妾也绝不会和端慧皇后争合葬一事!”
李太后神色微动,她转头看向蓝青梧:“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以如今皇后稳若泰山的地位,又有亲子被立为太子,谁人能争得过她!可她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
蓝青梧轻笑:“臣妾也是有条件的,臣妾只愿在这深宫里平平静静的和陛下度过剩余的时光,还请母后不要再蓄意插手!”
“谁打破了本宫和陛下的平静,那谁就越过了本宫的底线!本宫也是不惧一战的!”
蓝青梧笑意盈盈的看着李太后,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冷意。
李太后看着这样的皇后,突然道:“皇后你在奢求帝王之心!”
李太后忽然觉出一丝荒诞的可笑:“皇后,你我同为女子,又都是皇后,帝王之心——你敢奢求?”
就算先皇在世之时待李太后不错,可是私下里李太后照样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吞了多少苦果。
蓝青梧沉默,她不知如何和外人提起她和神武帝之事。
李太后似怀念、似不忿:“身为帝王者,有心吗?皇后啊!争宠可以,心就罢了!哀家只怕到了最后,独独你,落下一个情深不寿!”
李太后摇摇头站了起来:“你的意思哀家明白了,哀家不会再主动插手你和皇帝之间的事,可是日子还长,哀家的这个皇帝儿子正处于如日中天之势,以后要是帝王之心变了,那就不关哀家的事了!皇后,别忘记了哀家的提醒!”
李太后抬腿欲走,蓝青梧叫住了李太后:“母后!”
蓝青梧水光潋滟的眸子尽是认真:“母后,臣妾敢奢望帝王之心!那是因为——臣妾的赌注同样是一颗真心!”
为帝皇者,若是感受不到他人的真心,又怎么可能付出自己的帝王之心!这是他们互相的赌注!以真心换真心!
蓝青梧上前一步:“就算是情深不寿我亦不悔!他此时是帝王,我就只能是皇后!他若是此时挂冠而去,我亦能放下所有追随于他!”
李太后震惊的看着蓝青梧,到了她这个年龄,这个地位,种种阅历,已经鲜少有事情能让她震撼于心了。
“我在他的身边,从来不是因为他是皇帝!”
蓝青梧行礼告退,李太后还在殿中呆呆的站着,她的耳边还充斥着蓝青梧最后的轻声喃语:“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自然不会在这里待下去!”
李太后被李嬷嬷扶住,“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李太后轻声道:“能放下皇后的尊荣、地位还有母家的一切吗?”
李嬷嬷不明所以的看着李太后,李太后又道:“也是,皇后的母家可不是光凭着她皇后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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