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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念旧（第1页）

棠溪河畔流水汩汩，水流不疾不缓刚刚好，风着夜行衣袭来，打了个河面一个措手不及，掀起浪水，浪水脱离河面半刻怀抱便又融了进去，河背后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呈青黛色，是幅极致美的丹青水墨画，余链甚是乐于这般景色，躺在卧椅上欣赏着，天色枯黄失去白日的容颜。余链也不用找赤烙撑伞，浮榆在此刻闯入余链的视野中，立于木筏之上，用刀削尖的木棍叉鱼，与这景毫无违何，并为这景增添了灵性，浮榆口中喊道：“哇，好多的鱼啊，抓到了一定能卖不少钱。”顺手一叉，刺破鱼的肚皮血染了这一小方水地。赤烙则是脱了鞋袜，下水用手抓，鱼离开水尾巴动个不停，水溅了浮榆一脸，浮榆用手嬉笑挡着。

浮榆抓到鱼的成就感令她很是得意，对着沈肆喊话道：“沈大人这河有水流又不是湖你这么钓能钓到鱼吗，还不如这木棍好用随手一叉就能抓到。”

沈肆则是淡淡回道：“随缘，这是她告诉我的。”

“你中的她是谁？”浮榆问道，沈肆没有说话，眼底是黯然的悲伤，使自嘀咕道：“她说缘分到，自然就能钓到了，可我缺的不是缘分是开口的勇气。”这话叫人匪夷所思，浮榆独自念叨：“这家伙，一定是钓鱼钓傻了。”

临近夜里，风玩累了，消停了会，气场过于强大，使得浮榆一行人感到冷，书童一人在火堆前烤着鱼，袅袅炊烟升起不知要漂泊去往何处，分明是烤鱼却与火堆离得远远的热气还是蒸地赤烙大汗淋漓。

浮榆三人则与火隔的老远，这大热天的谁也不想坐在火旁边，在椅子上享受着烤鱼，外酥里嫩，焦地恰到好处，鱼身上有很多刀痕，赤烙又撒上了辣椒粉，很是入味。浮榆称赞起赤格来说道：“赤烙这书童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个白面书生，这烤鱼手艺还不错余大人眼光还不错就是不知大人能否割爱送给我。”

余裢嘴里的肉还未咀嚼完急道：“县主当真是想的美。”

浮榆乐呵乐呵道：“这人生来不就是得多为自己想吗？我不想美点还怎么为自己想。”

余裢用浮榆自己所述的大道理回道：“赤烙我用起来顺手，若是换了会不习惯，这不也是为自己着想吗？”这话一出浮榆无话可说，暗自评价这余裢怼人的本事与城里的老妇人比起来一点也不逊色。

沈肆望着这月色，他透过月色想起了故人，冥想着，说道：“也许她也在看月，我们的目光都在月光上相聚，这算不算是以另一种方式重逢，记得几年前也是此地，此景只是她不在罢了。”罢了二字说地甚是无力，是自己没有勇气，自己也就没有资格去遗憾低着头，眼神黯淡无光，浮榆没有去问而是想着此刻的沈肆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

转头就去八卦，歪向余裢这边低声问道：“口中的她，就是那位溪鲤小娘子？”

余裢眉头一紧道：“是鲤小娘子她姓棠溪，她与她的族人甚至是她以前的族人都住在棠溪河边，所以这条河是以他们的姓氏起名，不过现在迁往西洲了。”

浮榆联想到沈肆来这钓鱼还郁郁寡欢的还有白日说的令人不理解的话，余裢这一说浮榆全都明白了：“所以这家伙来这就是为了怀念故人？”

浮榆摸了摸脸猜想一二：“沈肆是不是怕南渊与西洲日后成为敌国，站在对立面，怕有了希望到头来会变成失望，所以他才没有挽留鲤小娘子。”

余裢吐了根鱼刺，擦了擦嘴角，正经回道：“应该是吧，他的心思我也琢磨不透，我虽认识他时鲤小娘子已经在了沈府，他为什么不追上去，实在是想不明白，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两人眼中都有彼此，我之前问过他，他答的都是叫人费解的话。”

浮榆想起了浮衾对她说过的话提问道：“他们是宛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余裢愣了一下，很是诧异他这辈都没在南渊听过有女子吟诗，能识字的女子那是少之又少，南渊的制度本就是男尊女卑女子不能去学院，余裢疑感问道：“谁教你的？”

浮榆的心里很是自豪，小梨涡显现出来，道：“是浮衾姐姐教我的，怎么样很厉害吧。”浮榆提到浮衾又想起了浮衾在熯城的日子，二叔家不同，重男轻女，并且很讨厌浮衾满屋子的书，甚至她的亲弟弟因为嫉妒，浮啼没少苛待浮衾，熯城城主因浮啼没能考上榜，为了给浮啼谋宫职与龚家人达成交易将浮榆嫁过去，就像个商品样将要被带走，在南渊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浮衾做不得主也无人会问她愿不愿意。

浮榆黯然失色，没心情吃鱼，小梨涡一同藏于脸底，余裢盯了浮榆许久想刚才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莫非我说错什么话了，又另想她不开心关你什么事？余链心里这么想，行动上可不一样，问道：“怎么了？”说后咽了口唾沫，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过问他人，并非他平时的做风，有些不习惯再所难免。

浮榆吐露心声：“浮衾姐姐呢，是个很好的人，他们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浮衾越是喜欢诗书，二叔他们便对浮衾姐姐越是厌恶，浮衾姐姐从小到大没少挨骂，别人府的大娘子虽是女子至少不会被冷眼相待，她有着熯城大娘子的身份没有本该有的待遇，算算日子，她的婚期快到了，没人问她是否愿意，我因为受伤甚至都不能去上京。”还未说完，浮榆露出一抹苦笑：“她嘴上说没事，但我却过意不去。”泪在眼里绕弯没有落下。

另一边的沈肆口中唠叨：“鲤娘子，今日的烤鱼与你烤的还是差点意思，也不知道何时能再吃到，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春花春柳。”余裢私底下琢磨着，又道：“还得是你沈肆，能记一个人记这么久还未忘情。”

沈肆浮榆双双沉浸在悲伤中，余裢深深叹口气道：“还是不管他人之事好，就不会发生一系列事情，多自在。”一时间不知先该安慰谁，朦朦月色之下是三人展不开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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