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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坠楼2（第1页）

林氏又说，“你祖母说你对凌霄的婚事有些想法，可是已有了中意的人选？”

“暂时还没有。”宋青青笑看着闻歌，“祖母年事已高，有时候难免看走眼，我先提了一提，也省得你们太被动。”

“我就猜到你是这意思。”林氏欣慰地笑起来，“我和你爹在这安平也不认识几个人，交给你最好不过。我也不想她嫁给达官贵人，就找个普通人家，低嫁过去，有你在，没人敢欺她。你多提携你未来妹婿，凌霄又是个聪慧的，不怕日子过不好。将来你们姐妹互相帮衬，哪怕我们老去了，也能放心。”

“娘，你怎么突然说起这啊？”闻歌没想到林氏会这么迫不及待提出自己的婚事，她隐隐察觉到什么。

“娘是为你好。”林氏拍拍闻歌的手，“你别害羞，但凡女子都有这么一遭。青青是你亲姐姐，她不会害你。”又说，“你祖父赐画，我这些日子思来想去，总觉得奇怪。”

闻歌身体一僵，这何尝不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刀。

“赐画？”宋青青好奇地问。

“你祖父将那幅江南踏春图给了凌霄。”

“那可是祖父年轻时最喜欢的古画，虽说画家名声不显，但丝毫不逊大家之作。”宋青青略微一想，已有了答案，“他有意将凌霄嫁到高家。”

“什么？”林氏大惊，“可是那个梧桐满院的高家？”

“正是。高家乃前朝后族，到了本朝虽显没落，到底是累世之家，底蕴深厚。百年来高家无人入朝为官，依旧是安平各种宴会的座上客，可见一斑。”宋青青顿了一下，“听说高家没了的那位小姐，还曾和前皇太孙订过婚。”

“高家……”林氏陈吟，“高家这一辈，年龄合适的只有那位名满安平的第一才子高达沣。”

“高达沣进宫时我见过，并非沽名钓誉之人，学识渊博，风度翩翩，堪配我们凌霄。”

“大姐姐，娘，我听得有些糊涂。”闻歌满脸疑惑。

“我也糊涂着呢。”林氏说，“那古画如何与高家扯上关系？”

“祖父酷爱书画，江南踏春图曾经破损过，是年方十三岁的高达沣给修复好的。从那以后，两人就成了忘年交。这事儿鲜为人知，我也是无意中撞见，才知道他们有这层关系。”宋青青忍俊不止，“凌霄温婉聪慧，祖父喜才，想和高达沣成为一家人。”

“其其姐精通琴棋书画，是出名的才女，这样的好亲事，为何没有安排给她？”

“其其嘛，这些年师从多位名师，在安平也算小有才名。但我看过看她的画，匠心太过，有失天然。我都瞧不上，祖父就更不用说。还是咱们凌霄有本事，一见面就得了祖父的欣赏。”宋青青难掩艳羡，她自诩多才多艺，也从未得过宋川明另眼相待，这些年在后宫沉浮，并未得到家族多少助力，全靠自己。

“那回头，我可得好好看看这高达沣。”林氏说要将闻歌的婚事交给长女，心里却又忍不住，要亲自掌眼。

“这还不简单。安平大大小小的宴会，一年到头就没个停的时候，祖母最爱热闹，每月少说也要挑四五家赴宴。高家虽然没落，高夫人却十分活跃，但凡哪里有宴，从不缺席。娘可先看看那高夫人能不能当凌霄的未来婆婆。”宋青青莞尔一笑，“祖父这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看重高达沣，使唤我呢。”

宋青青有意和林氏多说几句闻歌的婚事，让林氏淡忘今日闻歌遇险的事情。果然，林氏虽知闻歌非真正凌霄，却打心眼将闻歌也当亲女儿看，很想她有个好归宿，和宋青青商量得越来越起劲，怕那高达沣不入闻歌的眼，又和宋青青讨论起安平其他适龄好儿郎，讨论来讨论去，又说到嫁妆上。

闻歌自然知道宋青青的意思，这种时候，她不便多言，便假装羞涩地低下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神思飘远。她和萧意梧绑着双栖蛊，无论宋青青和林氏如何为她婚事谋划，终是一场空。

殿内说得正热闹，都快将刚望月楼的事情给遗忘之时，铃铛匆匆进来，“娘娘，慎刑司宁大人在外求见。”

闻歌这场事故，让皇帝大发雷霆，严令慎刑司三日破案。

慎刑司宁大人亲自前来，询问闻歌当时的细节。这位宁大人年过三旬，蓄着八字胡，笑容高深莫测，倒像是大街上的算命先生。闻歌先时还觉得听宋青青和林氏当着她面谈婚事尴尬又无聊，被宁大人一番问询，深悔自己浅薄。这宁大人言语温和，反应敏捷，看似随意聊聊，每句话都在关键处。

今日这飞来横祸，闻歌是满头雾水，对踏月楼中发生的事，一句话都没漏掉，全数告诉宁大人后，这位宁大人却意犹未足，东拉西扯，迟迟不肯走人。最麻烦的，他问着问着，就对宋凌霄从前旧事感起兴趣来。闻歌避而不答，他便又将话题转回踏月楼先前的经过。

“宋九小姐，你且好好想想，她没和你说别的什么？”

“没有。”

“那她动手之前，可有异样？”

“没有。”

“宋九小姐，你……”

“宁大人，我也有个问题。”

“你说。”

“是否安平都是这般，不去审问犯人，却逮着受害人问个不停？”

“宋九小姐说笑了。”宁大人笑容不改，“宋妃娘娘入主青未宫也有六年，从未发生过祸事。今日宋九小姐一进宫就遇险，在下不得不详细查询，生怕错过一丝线索，让真凶逍遥法外。”

“宁无缺。”宁无缺到了青未宫，让人单独准备了一个房间，请了闻歌进去单独问话，这许久不见人出来，宋青青亲自过来寻，宁无缺的人不敢拦，跟在宋青青身后，宋青青玉指如葱，上面戴着又长又尖的金指套，那指套戳到宁无缺面前，当时就留下一道指头长的血口子，“贪我青未宫的一口好茶，也得看看那今天是什么日子。”

“娘娘冤枉！”宁无缺的八字胡抖了抖，“在下也是查案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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