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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园是南天市最大的玉器古玩市场,就是比起京城那个潘家园也是不遑多让,里面各种古玩玉器奇石应有尽有,既有店铺在经营自然也少不了许多摆地摊的小摊贩。
国内凡是这种玉器古玩市场,里面必然是真品赝品皆有,质量良莠不齐,这个时候只能靠买家自己去鉴别,然后再确定自己是否要购买。玉器古玩市场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甭管是真品赝品,绝不可再反悔。
买到了赝品的,就叫“打眼”。
被“打眼”而亏本的买家大有人在,秦枫刚一进入孙家园,就恰好看到了一个老买家在园门前狠狠拍打自己大腿,脸上满是痛苦悔恨的表情,一看就是因一桩买卖被狠狠“打眼”了!
“卖家说这佛头是明代的,我刚才看也毫无破绽,现在一看……完全就是地下小作坊做的赝品啊!浪费我八千块钱!”
买家是个六十多岁的知识分子,带着蛤蟆眼镜,捧着刚买的一尊佛头嚎啕不已。
“虽然直觉告诉我这是赝品,可我就是找不出证据来啊!怎么办?!”
“爸,我刚刚就劝你不要买不要买,你就是不信!这尊佛头虽然仿制手法很高明,但其实还是有很多破绽的啊!现在被打眼了,还能怎么办?就当做是花钱买个教训吧!”
一个衣着光鲜的青年在旁边安慰道。
像这种情况,一般买家也是没辙的,只能当做是吃了哑巴亏,就此罢了,毕竟搞古玩玉器这一行的是有“买定离手”的规矩在先。收藏投资古玩,本身就是一种赌博行为。
但秦枫却偏偏对这父子二人起了兴趣,他知道一个重要的机会来了……
他便上去询问道:“二位,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刚刚是被人打眼了?”
父子二人看了秦枫一眼,又面面相觑,都是疑惑不已。
老知识分子狐疑道:“小兄弟,你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你这么年轻……也喜欢搞古董收藏么?”在他固有观念中,搞古玩收藏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又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人。
秦枫淡淡道:“没错,我也喜欢搞一些古玩收藏,尤其喜欢收藏一些明清玉器。”他随便编了几句,然后继续道:“今天我正是想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玉器的,不巧刚好碰到了你们。”
青年听到秦枫这番话,脸上的嘲讽笑容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张口就道:“小兄弟,你也喜欢搞古玩收藏?可是你哪来的经济基础?我看你的样子,你应该高中都还没毕业吧!”
他说的其实也没错,搞收藏是一种无底洞砸钱的爱好,玩收藏的哪个私人存折里没个十几万、几十万的?这还只是最基础的经济门槛。搞收藏还非常依赖丰富的经验,若没有一定的经验,买来的东西十之八九都是赝品,怎么亏死的都不知道!
秦枫在这青年看来,一无经济基础,二无鉴定经验,也在孙家园这里大放厥词,说自己也是搞收藏的?简直是来搞笑的好吧!
“没错,我是还没高中毕业,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有时间搞收藏,这个你不用怀疑。”秦枫看着那青年,也没有生气。
被“打眼”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何况青年还是考古鉴定专业出身的,刚刚和父亲一起被“打眼”,正气得没处撒,又听到秦枫当着他们父子的面“大放厥词”,正好就想逮住他当个撒气筒!
青年看着秦枫,冷笑道:“小兄弟,你还太小了!你还是好好搞自己的学习吧,古玩收藏这个东西不适合你,当心别把你爹的家财都给败光了!”
“噢?本来我还想帮你们讨回个公道,让你们免于这八千块的损失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秦枫淡淡一笑,拂袖而去。
“小兄弟,等等——”
那老知识分子混古玩收藏界几十年了,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虽然秦枫年纪太小,的确与人们耳闻乐见的收藏大家的形象不一样,但他说话不卑不亢,从容如许,只怕是出自哪一个赫赫有名的古玩收藏世家也不一定!
听到老知识分子的叫声,秦枫才又淡淡回头,走向了老知识分子,淡然道:“我没说错吧,其实你们并不甘心蒙受这八千块的损失。”
老知识分子讪讪地笑道:“是……当然是了!八千块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能不吃这个亏,我当然还是不想吃这个亏的……”
秦枫扫了一眼孙家园市场,将双手负于身后,淡淡道:“说吧,你们手里这尊佛头是在哪一家买的?”
老知识分子抬手指向了远处:“就是那家古月斋。”
“古月斋?”秦枫挥挥手,“那就跟我来吧!”
父子二人满腹狐疑地跟了上去,难道这个小子要带头闹事不成?
在这种玉器古玩市场,买家被“打眼”也是屡见不鲜的事了,但真正敢回头跟卖家较量的又有几个人?这倒不是说买家会叫打手过来为难卖家,而是这些买家经手赝品多年,都是老奸巨猾之辈,一般的买家是很难较量得过人家的。
这种地方,完全就是斗智力的地方!
去古月斋不过三十几步的距离,就在这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内,秦枫就已经将那只造假佛头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然后就又丢给了那老知识分子,直把老知识分子惊得吓了一跳……专家鉴定也没这么快的好吧?
青年在暗地里冷哼了一声,心里骂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把我们也拉上,等下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丢人出洋相的!”
秦枫帮助他们父子二人“讨公道”,自也有他的打算。
见义勇为?其实他没有这个闲工夫,这在他眼中,不过只是一个筹码罢了。
秦枫三人径直跨进了古月斋的大门,来到了玻璃柜台前。
柜台后边躺着一个正在看报纸的中年人,虽然戴着老花眼镜,但一双眼睛却很机灵,一目十行地扫着报纸上的内容,一丝老眼昏花的感觉都没有,很有小商人精打细算的感觉。
秦枫走到了柜台前:“你就是古月斋的老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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